素描经济学平准书

监管视野：劣币驱逐良币、私铸荚钱、通货膨胀……

《平准书》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关于社会经济的文言文，收录于《史记》。

本文叙述了西汉武帝时期产生的平准均输政策的由来，系统介绍了汉武帝以前的富国政策，对东汉史学家班固所作《汉书·食货志》有重要的影响。

西汉初年，新建立的这个封建国家非常贫困经济萧条，为了巩固统治地位，政府发现秦国时期的货币很重而影响了贸易流通，于是采取减轻钱币的重量以便于流通从而求得促进商业发展的政策，结果造成了物价飞涨的通货膨胀局面。后来不得不再逐渐增加钱重，还通过改铸钱、官铸钱的措施以打击大商巨贾。

西汉政府因此从中获益良多，尤其是改铸钱币和宣布旧钱无效的政令，使士农工商通过各种辛勤劳动换来的硬通货瞬间化为废铜。期间，最惨重的受害者主要是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的平民百姓，对巨商的打击却很有限，针对钱币和金融政策不断变化，他们便通过囤积居奇而获得暴利。

但是，货币政策的调整给政府带来的获利也是短暂的，因为并不能使商业得以长期持续的发展，亦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国家的经济状况。货币仅仅是流通工具，有其存在发展的客观规律，单纯企图以行政手段改变发行货币这种掠夺性的措施以从中渔利，这种做法从长期来看有害无益。而当时实行的卖官爵也是改变国家财政状况的权宜之策，其结果带来了系列弊端包括但不限于引起政府机构膨胀，官爵贱而法律轻、工商发展被抑制、商业遭到破坏。据《史记》记载：“官卖盐铁，铁器苦恶，贾(价)贵，或强令民卖买之。”

本文也反映了司马迁主张风清气正的节俭政治的经济思想，总体上可以看到礼乐治天下的儒学风范。在篇末的评论中，他说“安宁则长庠序，先本绌末，以礼义防于利；事变多故而亦反是。”由此可见，他对于汉武帝的尚武开边、祭神、封禅、巡游等治国理政方式多有不满，也许大概亦与他为同僚李陵不得已归顺敌国而辩护因此被皇帝处以宫刑的负面的低落情绪有关。

的确，汉武帝时期为了掌握全国经济命脉，加强封建中央集权，抗御匈奴的军事侵扰，打击地方割据势力，推行了以桑弘羊为代表所制定的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及均输、平准、统一铸币等财政金融政策。这些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和严监管政策巩固了帝制基础，但是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农业生产、中小工商业的发展，为民众生活带来了困难，特别是当剥夺了地方诸侯和富商巨贾的既得利益而引起了他们强烈反对。所以，盐铁官营和酒类专卖等成为了当时的社会焦点问题。所以，便产生了西汉中后期的“盐铁会议”以及桓宽编著的《盐铁论》，围绕平准均输政策更为系统的记述了武帝时富国经济政策的内容及各社会各阶级的看法。

可以说，《平准书》是《盐铁论》的上一曲经济乐章；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司马迁的著作原创，而后者是针对会议纪要的场景重现和再次编著。

而且，笔者以为《平准书》更加重要的意义和价值是作者司马迁更为独到的经济视野和金融观点，竟然在公元前就天才地提出了属于资本论范畴的价值规律“物以稀为贵”，提出了国家在国计民生领域应当建立足够储备并以平准均输的方式平抑物价稳定经济，论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金融现象和经济机理，揭示了囤积居奇导致的商业垄断从而造成社会性的恶果通货膨胀，针对这些时弊也隐喻地智慧地提出了他的监管视野和解决方案。

可见，司马迁不仅仅是位史学家，也是我国历史上很早期的经济学家。

最后，笔者还要大胆地定位《平准书》，可谓汉武帝时期的《国富论》。

张闻素2021/01/19